柏龄威：福州近代农业教育开拓者

2017年9月，柏龄威家族后人回访柏龄威别墅（竹林山庄），与郭茂灶（1948年购得该屋）后代在老照片中的位置合影。林轶南 摄

林恩展示他年少时拍摄的鼓岭照片。穆言灵 摄

“福州私立协和职业学校”学生在准备烹饪食材。俄勒冈大学图书馆藏

柳杉王公园、长田溪花溪谷、万国公益社……连日来，来自柏龄威家族的乔希·亚当斯和迈克尔·菲利斯将鼓岭走了一遍，找寻先辈柏龄威在鼓岭的记忆。他们在柏龄威和他妻子迈宝百年前种下的银杏旁，合影留念。

竹林山庄内有一座单层石木结构的建筑，它就是建于1912年的柏龄威别墅，这是柏龄威一家在鼓岭曾经的家。这两天，乔希·亚当斯、迈克尔·菲利斯在这里品家宴、喝茉莉花茶，分享柏龄威的故事。

学校助力福建乡村发展

柏龄威和他的妻子迈宝是长期在中国的美以美会传教士。1877年，柏龄威在美国科罗拉多州出生，毕业于内布拉斯加大学及波士顿大学。1907年，柏龄威和妻子迈宝以美以美会传教士的身份一同来华，开启了在“福州私立协和职业学校”40年的任教生涯。

“福州私立协和职业学校”的前身是1903年美以美会传教士孟存慈创办的“培元师范学校”，这是一所带有职业教育性质的中等专业学校，为福州近代农业职业教育的发祥地。学校经历多轮更名、合并，形成了致力于农业技术教育，工读并重的办学风格，1949年后并入了福建省福州农业学校（今福建农业职业技术学院）。

福建农业职业技术学院宣传部（统战部）部长詹其仙说，当时学校招收的学生大多来自农村，除了课程之外每周需要参与大量的劳动实践。这所学校为福建乡村发展作出巨大贡献，学生毕业后，大多前往乡村小学服务，进行农业知识传播，农林科学生则主要从事农业技术改良工作。

从教师到校长，柏龄威在该校任职达40年之久，为学校建设倾注大量心血。1922年，柏龄威在一份工作记录中说：“我们希望可以劝说那些适龄的孩子进入中学学习，无论他们是否有经济能力，只要他们愿意做事，我们期待能让每一个应得到帮助的孩子受到中学教育。”

令人感动和钦佩的是，柏龄威离开中国时，他们将个别学生带到美国接受大学教育。这些中国学生在美国求学期间，柏龄威夫妇对他们的关怀无微不至，甚至拿出部分养老金资助这些学生。

鼓岭是他跨越世纪的乡愁

柏龄威夫妇育有四个孩子，二男二女。到福州的第二年，一家人就开始在鼓岭避暑。最初他们借住在一个叫Jewel的人家的房子里，直到1912年，他们购买了属于自己的别墅，这是一栋单层石木结构的简易西式建筑。

林恩（Len Billing）是柏龄威的小儿子，1920年出生在福州，直到16岁才返回美国，能说一口流利的福州话。每年夏天，林恩都会跟随父母一起到鼓岭避暑。鼓岭老街上，有林恩最常去的商店，里面售卖玩具、网球、文具和孩子们喜欢的零食等，就像是他童年的“百宝箱”。

长田溪，是林恩和鼓岭当地小伙伴一起玩耍的乐园，打水仗、捉鱼摸虾……林恩用一台小相机拍摄了数百张鼓岭生活照，镜头里的童年时光成为了家族与鼓岭百年羁绊最好的纪念。林恩还积极参与鼓岭历史文化研究，与“鼓岭之友”团队分享他童年时的相册，为公众展示上世纪二三十年代鼓岭生活，这也为后来人挖掘鼓岭故事、修复老建筑等提供了巨大的帮助。

离开中国后，林恩和其他家人一直想再看看鼓岭，但由于身体原因心愿始终未能达成。2023年7月，一通越洋视频，让103岁的林恩回到了曾经在鼓岭的家。“鼓岭之友”穆言灵、林轶南和鼓岭管委会工作人员一起，通过视频圆了林恩跨越世纪的乡愁。

长田溪边、万国公益社……林恩当年奔跑玩耍过的地方一一在镜头里出现。林恩甚至还能说出长田溪两岸的景色，最后他和大家用福州话互道“平安”结束。一个月后，没有了遗憾的林恩在美国逝世。

从柏龄威别墅到竹林山庄

柏龄威别墅1912年建成后，长期作为柏龄威夫妇的度假别墅，1934年为美国浸信会传教士侯牧师夫妇居住。1948年，这栋别墅卖给了郭家人。他们将老房子取名“竹林山庄”。从饭店到咖啡厅、民宿，经历了郭家三代人的经营。

2017年，柏龄威家族后人来鼓岭寻根，专程拜访竹林山庄，与房子现在的主人郭家人留下了亲密的合照。除了郭家人准备的丰盛饭菜，柏龄威的孙子迪恩（Dean Billing）还在福州喝到了茉莉花茶，这是他记忆中奶奶最喜欢的茶。

同样，乔希·亚当斯也喜欢喝茉莉花茶，他2017年曾和家族后人一起寻根鼓岭，对福州的茉莉花茶念念不忘。他说，他的祖父母、曾祖父母每天都喝下午茶，经常用茉莉花茶配小饼干。

柏龄威别墅被列入福州市第三批历史建筑名单。虽然建筑装修内饰有所变化，但是石木结构的外观，特色的坡式屋顶，典型的西洋式外廊，依旧是柏龄威家族当年居住时的模样。柏龄威别墅的界石，前两天刚被“搬”进了鼓岭历史建筑展示馆。

如今，竹林山庄对柏龄威别墅进行了活化利用，变成了西式复古咖啡馆，兼具棋牌、茶饮、唱歌、餐宴等多元功能，既保留了历史建筑的原貌，又注入了蓬勃生机，是鼓岭的网红打卡点之一。

绣球花盛开的季节，位于长田溪花溪谷高处的竹林山庄，更是有了“近水楼台先得月”的地理优势。乔希·亚当斯、迈克尔·菲利斯在白木窗下小憩，嗅着绣球花的芬芳气息，仿佛看到了祖辈柏龄威悠然的山居生活。（记者 王光慧）